空智大师二中听得郭信尖叫,悠然醒转,见郭信双手沾满草灰,脸上也似一个大花猫一样,不禁呵呵大笑道:“臭小子有造化,为师当年七日方能将内火调运出来,你一日就有此功,果然造化。”
郭信听空智大师这般说,恍然大悟,原来这周边草灰乃是夜里他内火调运而出,将周边干草引燃所致。心中对这龙象般若功有多了几分敬畏,如今方初窥门径就这般威力,以后还堪了得
郭信想到此处,愈加想要早日练成神功,就依照昨日练气之法,危坐在草地之上,开始练了起来。
空智大师见郭信有燥进之心,忙道:“小子,须知欲速则不达,洒家早和你讲过,这龙象般若功乃世间最为至刚至阳神功,每日练习都是要调运内火修习才行,你虽是童子之身,然则这般无休止练下去也会原阳散尽的,记住每三日照为师所言吐纳运功一次,如今你已经修成了龙象神功的第一重,遵照为师嘱咐练下去,三十六日后,你可进境道第二重,若要修炼第三重,还需为师指点方可。”
郭信听空智大师这般说,忙听了吐纳修炼,起身道:“多谢师父指点,遵照师父所言,这两日我都不能修炼神功,徒弟可否回山下一趟?”
空智大师知道郭信虽然少年老成,但总归还是孩子,练功已有多日,郭信信守诺言,练功期间没有师傅之命不得下山,这多日未曾见到郭夫人,母子连心,肯定也颇为想念了。想到此处,空智大师道:“也罢该你下山去看看你娘了,这点你倒是不如洒家和老伙计自在了,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牵无挂了”
“谢师傅”,郭信不待空智搭话,早飞出了百丈之外。
空智苦笑道:“你这混小子,你倒是飞身下山了,你那嫣然姐姐那就未必会送饭来了,洒家也不叨扰你们郭家了,自己化点斋饭去吧”,话音未落,空智脚下用劲,飞身也飘下山去。
“娘娘”,人还未到,郭信早在账外叫了起来。
“信儿,你看谁来了?”,郭夫人连着两月有余未曾见到儿子,也是想念的很,早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郭信赶紧迎了过去,听郭夫人这般说,向郭夫人身后望去,只见一身形魁梧,方面大耳的少年汉子立在郭夫人身后。
“贺横,你这么高了,你不是被贺爷爷送到上都了吗?听闻你舅舅是上京的大官,听说你舅舅待你很好,你怎么回来了?”,郭信喜形于色,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的爆竹一样问了起来。这也难怪,郭夫人带着郭信来到大漠,这里人生地不熟,虽然村里的牧民待他们甚好,然则毕竟大漠人烟稀少,孩童更加的寥寥无几,几年下来,都是贺横和郭信在一起玩乐。贺兰与连庭双双殉情,素日里都是姐姐照顾弟弟的日常起居,这番只剩下了爷孙二人,贺爷爷虽然爱惜这家里余下的独苗,只是大漠的男人不会理家,贺爷爷无奈,只好托人给远在上京的贺横舅舅写信,言明家中情形,那贺横的舅舅乃是上京御林军的副统领,听闻此事,不能不管,也就派人将贺横接走了,又安排了两个仆人照顾贺爷爷起居。一番安顿后,郭信与贺横再无联系,这番见了,二人皆是喜极而泣贺横早已见过郭夫人与拓拔嫣然主仆二人,不再寒暄,只和郭信在帐中叙话。
“郭信,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贺横语气低沉,似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郭信笑道:“你能回来干嘛,无非是回来看看贺爷爷,顺便来看看我这个从小一起光着屁股玩的发小了”。
贺横微微笑道:“你所言不假,不过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郭信见贺横申请古怪,不禁问道:“什么事?”
大漠的孩子都是少年主事,贺横虽然与郭信一般无二,都是一十三岁,却也有少年老成之态,颌下隐隐有几缕细髯,那贺横轻捋细髯道:“你是汉人,若不是我多年的发我也不会和你言明此事我舅舅这次让我回来,是让我劝我爷爷将族人带到上京”。
“哦?”,郭信不解道:“你曾和我讲过你们都是羯族的后人,与契丹不是同族,契丹与你们羯族有恩怨,你劝贺爷爷带族人去上京,岂不是羊入虎口?”
贺横低声道:“不然,如今上京出了大事,大辽皇帝耶律璟被近身侍卫所杀,其弟耶律贤继位,那耶律贤年不过弱冠,却是又雄才大略之主,一心要统一大漠,成就大辽万世基业先帝耶律璟乃一凶残暴君,嗜杀成性,是以我羯族到处躲避,如今这耶律贤要成王霸之业,正是用人之际,听传闻我羯族骁勇善战,在大漠尚有余脉,就吩咐四处打探找寻,陛下却有所不知,我舅舅就是契丹与羯族混血后人,自然也就搭了这个桥了”
郭信道:“这么说你们羯族以后不但可以不用四处逃命,还可以到上京过上京城的日子,太好了”
贺横呵呵笑道:“何止我羯族若不是为了族人存留,有几人是怕死之辈,陛下颁下诏,不分契丹还是别族,只要加入大辽,为大辽立下军功者皆可封侯拜将不知道你和郭大婶愿意和我一同去不?爷爷已经和村里的族人讲过,要不了几日,我们就要动身赶往上京了,你们几人留在这荒漠里也是颇为寂寞,要不然和我一起到上京,我和舅舅给你讨个差事如何?”
郭信听贺横这般说,不知该如何回他才好,多年发今日相见,若是不同他去上京,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次相见,村民们都离去,他们几人住在这里的确孤单。然则身为汉人,去了上京又能怎样,自辽东赶往大漠,郭信也多次耳闻目见契丹人对汉人的狠辣。自唐末衰败之时,契丹便多次搅扰大唐边陲,掠得许多财物和人口,那财物和人口到得契丹便分给了许多王亲贵族,许多人落得个做牛做马的结果。身在大漠,不能为汉人伸张正义,又怎能到上京为契丹人驱使。
郭信回头望望郭夫人与拓拔嫣然,那拓拔嫣然低头沉思,并不言语,郭夫人早听到了贺横所言,她心中自是和郭信所想一般无二,眼里看着郭信,轻轻地摇了摇头。郭信见状,明白母亲的意思,对贺横道:“兄弟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契丹人对汉人的仇视和你们羯族又有所不同,我母子等人去上京恐怕是凶多吉少”
贺横急道:“兄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我虽然尚未成年,还是孩童,然则我舅舅贵为上京禁军副统领,他看在我面子上也会保你母子平安了,我贺横就是拼的掉了脑袋,也不会让契丹人动你们一根汗毛”
郭信见贺横说的很是义气,心里颇为感动,只是一来汉人与契丹人势不两立,而来拓拔嫣然和青奴又是异族,到的上京也未知吉凶,上京虽然比这荒漠自然繁华许多,不若这荒漠一般苦寒,然则却总归有许多凶险。想到此处,郭信打定主意道:“多谢兄弟好意,只是”
郭信这边话未说完,只听账外一片喊杀声,有人喊道,不好啦上京来的王军与萧大王部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