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空智大师这番说,郭信也大感苍天弄人,一切真的是造化,这本曲曲弯弯的梵文秘籍,若是没有伺候达摩祖师的小沙弥留心研习梵语,到得今日真当是一块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矣
“师父这么说,这位得道高僧已然为师父翻译了这本梵文宝典,师父也就学会了龙象般若功了?”,郭信猜想该是这回事,问道。
空智大师肃然道:“正是不过学会了龙象般若功的不只是为师一人”
郭信奇道:“还有谁,莫非那得道到僧给您翻译的时候,机事不密,被人家偷听去了?”
空智大师呵呵呵笑道:“傻孩子,你资质过人,该会猜到”
郭信恍然大悟道:“哦徒儿懂了,既然是那位高僧翻译的秘籍,他自然也就会了这里边的神功,只是这高僧乃是得道的僧人,也会这般醉心于武功而荒废了研习佛法?”
空智大师悠然道:“龙象般若功奇就奇在这里,易学难精,寻常人通读经文便可学会基本。你可知“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密宗一门,高僧奇士历代辈出,但这一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却从未有一人练到十层以上。这功夫循序渐进,本来绝无不能练成之理,若有人得享千岁高龄,最终必臻第十三层境界,只是人寿有限,密宗中的高僧修士欲在天年终了之前练到第七层、第八层,便非得躁进不可,这一来,往往陷入了欲速不达的大危境。那高僧虽然得道,然则乃是性情最是专注之人,捂得一道,便要求真,如此也就不再管什么佛法了,终日钻研龙象般若功,也是武学奇才,竟然练成了第九重神功,却并不自满,继续勇猛精进,待练到第十层时,心魔骤起,无法自制,终于狂舞七日七夜,自终绝脉而死”。
郭信听到此处,不禁默然,他一心以为只要用功,假以时日便能练成盖世神功,他朝赴中原,屠宋主、灭晋王易如反掌。如今听空智大师这样说,这神功非是用功即成,全部练成需要千年功夫,这岂非是笑谈了。
空智大师见郭信默然不语,已然猜出他的心事。空智大师并不搭话,双手平台于胸,微一运气,向山上一块怪石击去,轰隆一声巨响,一道亮光闪过,黑云密布,如闪电划过一般,那巨石轰然而动,飞下山去。
“师父,山下就是无名村,这巨石飞下去,恐有人会伤亡”,郭信急道。
空智大师并不理他,脚下一纵,飞身跳下谷去,消失在云雾之中。郭信不解,急忙也使开了菩提无声,飞身跳下谷要拉空智。
两个提纵,郭信跳到了半山腰,只见一道道光芒刺向眼里,定睛看去,原来是空智大师立在山坡之下,甩开双掌凭空向那巨石发力,一股股劲风击在巨石之上,那巨石被打的光芒四射,咕噜噜竟然倒着向山上滚去。
“乖乖,这巨石本就有千斤之重,这般倒滚少说又要加上几百斤的重量,师父连续发掌,脸上却并无半点疲累,这该就是那龙象般若功了,真的是威力无穷啊”,郭信立在一旁,早看的眼睛直了。
嘭的一声,那巨石撞在了山顶石柱之上,空智大师立在山顶高叫一声道:“小子,看到了吧,洒家这龙象般若功就练的了六成,你小子若不是贪心,练到八成,这武林中的四绝就可比肩了,谁说让你练到千年了,又不是让你成精”
郭信早心里乐开了花,一个菩提无声身法飞身上的山顶,倒头就拜道:“神功威力徒儿已经看到,求师傅早些教我”
空智见郭信来了信心,欣然道:“小子,你给洒家记住,天下事天下人办,别人练不成的我们未必练不成,你师傅我这般鲁钝,在师兄弟里还算是最用心的,所以才被你师祖传了这真经,你资质超过为师不知多少倍,若说神功十三重都练成势必登天,要超过师父这点道行还是易如反掌的”
郭信忙摆手道:“弟子怎敢和师父相比,学得师父三成弟子就心满意足了”
空智大师摆手道:“休要啰嗦,我这就将龙象般若功的心法传你,我密宗的武功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心法一股脑都传给你,你就算学会了,但是要有进境却是要靠着脑子悟它,靠身子骨修炼了”
郭信并不搭话,申请肃然立在旁边静听。
空智大师又道:“为师今天传你龙象般若功的功法起势。修炼任何一门密宗神功,都要先学起势,起势不学,如根基未成而建万丈高楼,势难有成的”,空智说罢,自然盘坐,身体正直之态,口中喃喃道:“这第一式乃是心火升平,龙象般若功乃世间最为至刚至阳神功,要想威力无穷,须得先将内火调运出来,你任督二脉已然打通,要过这一关该不是难事”。
郭信也如空智大师一般正襟危坐,耳中听那空智大师传授心法:两手在面前结交叉手印,膻中穴处将烈火燃烧,双手中指按压膻中,其余手指相抵,勤修百日,身转纯阳
郭信如空智大师所说,依样练习,自昼至夜,身子愈来愈温暖。中春之时,夜间尚且寒冷,郭信却热的额头满是大汗。几个时辰过去,满面如水洗一般,郭信忍不住用衣袖擦拭了一番。
“不可分神”,空智正色道。
空智大师这番提醒,郭信记起先前大师曾言有得道高僧走火入魔之事,知道非同小可,也就不管额头上流了多少汗,只一心依照心法修习。说来也怪,先前修仙周身觉得越来越热,到得后半夜,郭信反倒觉得身子越来越凉爽,说不尽的舒服。耳中也如被塞的牢牢一般,听不见半点声响。郭信本要睁眼看看空智大师,怕大师再来怪责他用心不专,也就不再多想,依法练了下去。
朝阳升起,百鸟齐鸣,郭信被这鸟鸣之声吵醒。睁眼一看,早已日上三竿。身旁的师父已然正襟危坐在旁。郭信怕师父责骂练功不专,慌忙起身,双手拄在地上,却是与往日感觉不同,低头看去,两手黑黑,原来是抓了一把草灰,再望四周看去,方圆一丈之内皆是草灰。
“这是怎么回事?”,郭信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