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尘,你这也病了好几日,该好了吧?”张日山大刀阔斧的坐在张奕尘床边的椅子上,身上还披着军大衣,看样子大有一副今日自己不下山他就不走了的意思。
小尘尘又往棉被里缩了缩,这被子是二爷让手下的伙计送来的,就是担心自家这个宝贝疙瘩受苦,
她眯着眼睛感受着被子里的暖烘烘,“怎么,张启山终于肯说我们到底要去哪了?”
她的话带着浓浓的嘲讽,毕竟混这条道上的应该还没有不告诉同行人终点在哪就把人都骗来…啊不!张启山那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要不是因为他是张大佛爷,就算是当时有人拿枪抵着九门人的脑袋他们也得好好想想…
毕竟在地下有时候吃颗枪子这种死法都是幸运的。
“佛爷说了,你下山他就告诉你!”
“嗤!”又是这套惯有的把戏!
这话多像当年那句你跟我走有糖吃…
张奕尘表示十分的无语,就不能有点新花样?
她从被窝里起身,身上就穿着薄薄的一件白色里衣,小尘尘手里拎着衣服的动作顿住,她抬起下巴,
“你怎么还不走?”
张日山显然是被她搞得一楞,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小娃娃要穿衣服这是要赶人啊…
“小豆丁一个,我还有你小时候的丑照…”虽是嘴上不服气的说着,动作倒是诚实乖乖站起身整理几下军装就要离开。
身后飞来一个软乎的枕头,还有小尘尘娇憨的怒声,“以下犯上,你给我死!!”
张日山好笑的打开房门,怕外面的风吹进屋子他动作迅速的掩上门,嘴边勾起一抹轻笑,
屋檐下站着的正是这几日跟着小尘尘的那个哑巴,张日山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便错开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爹错觉,他总觉得这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黑沉沉的像是装着一处不见底的悬崖,
而且走过这人的身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他想起八爷前些日子讲起的那个狗血故事,痴男怨女双双殉情,然后在下一辈子路过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咦~张日山搓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甩掉脑袋里面的脑补,脚上下意识地离着这个哑巴更远了些。
张启灵认识副官,知道他是张家旁支的人,他目光疑惑的看着他,这个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就一脸嫌弃的往这边看,还躲那么远…
张启灵:此人有病!
“走吧!”
张奕尘换好衣服出来,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身上穿着一身干练利落外面裹着厚厚的红色大袄,袖口裤腿扎紧,脚上蹬着一双皮靴,仔细看她的领口还绣着一只杜鹃,红色的开着正艳,
那个哑巴接过她手上的箱子站在张奕尘的身后在这么冷的天气下纹丝不动,副官眼中划过光亮,
这个哑巴从车程开始那天就一直跟在二爷的身边,到了地方就和张奕尘来了这喇嘛庙,
这里离着长沙太远,也无查询这人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不过他在这样冷的天气都毫无反应,可不像是普通人。
“你走不走?”
张奕尘用皮靴蹬了蹬副官的腿,侧着身子挡在哑巴身前瞪着他,看什么看!
她翻了个白眼,对哑巴说:“他不走,咱们走,冷死了…”
山下驻扎地,
不过几日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山上就能看出来这些蒙古包的摆放都是有自己的特定位置,
伙计和那些当兵的住处在外围,第二层是补给,最里面大的蒙古包是九门各家的住处。
“诶,轻拿慢放…”
“你小心点!”
“尘爷!”
“尘爷!”
“…”
看见那团火红色的身影,伙计们不管是谁家的都纷纷放下手上的活,恭敬的弯腰,
张奕尘从大袄中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轻挥玉扇,“该干嘛都干嘛去吧…”
“尘爷,佛爷他们都在里面的蒙古包等着了,我带你去…”
张副官在后面眯了眯眼睛,这是谁家的伙计,是没有看见自己这么大个人在这儿?
他难道就不知道佛爷的帐篷在哪?
张日山瞪了眼那个笑容多少带着点不值钱的伙计双手抱胸,静静的看他表演。
“佛爷,你这搞得神神秘秘的也不说到底是去哪…”齐铁嘴在椅子上不安分的挪动自己的屁股,小声抱怨。
他们都在干坐了一个时辰了,佛爷也不说话…
张启山:“人还没有齐。”
二爷和他中间的那把椅子还是空着的,
齐八爷叹口气,像是个望夫石一样幽怨的看向帐篷外面,这个小祖宗怎么还不来,他不是都叫了手下人去催嘛!
手下:爷可真看得起我,我敢催嘛我!
帐篷被人挑开,
“哟,都在啊~”
她这副样子就像是去青楼然后发现姑娘们都在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所以,成功收获几枚刀眼的小尘尘表示举手投降,她扬着乖巧的笑容略带着些讨好,“这不是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
二月红指着旁边的位置危险的的眼神盯着小尘尘,“来了就过来坐好!”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奕尘撇嘴,这里可没有祠堂让我跪,略略略~
张启山示意副官将他手上的文献送到各家手上,“这是我找到的关于这次下地的资料…”
“黄帝…”
张奕尘喃喃出声,这上面的资料很多都是关于黄帝的传说,以及黄帝祭天悟道处的一些东西,
她敛起眸子,在山上她是有想过上面的人可能第一个想得到的就是这昆仑山里最值钱的墓葬,毕竟下地都是九门得人,他们不需要计较死伤,
但是她以为张启山会周旋一下,长沙九门无所不能的张大佛爷是真的无计可施还是从来就没有想过反抗上面的意思…
若是后者那她当真要想想九门之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她随手将这沓纸张扔在桌子上,转过头手撑着下巴看着张启山眼睛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佛爷当真是忠肝义胆啊!”
剩下的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默默的翻看这所谓的资料,其实不过就是些搜集的民间传说…
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昆仑龙图上的那句“昆仑之丘,实惟帝之下都”。
“这是上面的意思…”
“小尘爷倒是说对了,佛爷为国家称得上是忠肝义胆四字!”
帐篷外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一男一女走进,正是上山看望她的那中年男人还有军医。
张奕尘眼底划过厌恶,她倨傲的扬起下巴,玉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以后称呼大可不必带个小字,我和你不熟!”
中年男人无所谓的笑笑,这小屁孩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疯狗乱咬人!
旁边的二爷眼底闪过笑意,自家的孩子他最清楚秉性,他闺女可不是这个急昏头的性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