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尘尘小小的身影在车顶上快速移动,银色的一团速度快到只剩下残影,她所过之处火车顶都留下了明黄色的符纸,上面红色的朱砂格外显眼,
她顶着风碎发胡乱飞着更是衬着小姑娘明艳的脸带上攻击性,小尘尘的身形在车头的位置猛然停住,纤细的指尖夹着一张特别的符纸,
这张符纸在大风中诡异的扭动,一抹鲜血落在上面,阵阵黑烟中一个长发拖地女鬼的半透明身形出现在她的身后,浸着阴冷的气息,
小尘尘的指尖咬破,血顺着手掌滴落在火车铁皮上,她所留下的所有符纸一瞬间被一条隐约的红线串在一起,发出嗡嗡的微鸣声…
九爷所在的包厢门是开着的,解家伙计和青安背靠着背阻挡着车厢过道两边涌来的粽子,
解九爷正襟危坐在座位上,偶尔开枪挡住粽子快到伸到伙计身上的爪子,
车顶张奕尘的阵法一成,所有粽子的动作瞬间都被压制,变得缓慢,
青安脸上嘣上了星星血迹,睫毛处一滴冰凉的血滑落,他的嘴角挑着抹痞笑,神情似乎在为他家尘爷的动作迅速骄傲,
他和另一个伙计一脚踹开离着最近的粽子,握着刀的手上尽是红色的血…
车顶上,魅顺着车窗半开的空子钻进火车头,只听“可达”一声,门突然大开,伴随着的还有魅被红线穿透身体带出的黑气,
它发出鬼泣一般的声音,可想而知这条串着铜钱的红线伤害有多大!
张奕尘纤细的手扣在车顶的铁皮缝隙间,身子在半空化成漂亮的弧线荡进车头,
一瞬间她只看见里面站着的一个黑色人影,小尘尘沾了自己血的手抓住那条红线,
上面的铜钱颤动着,魅得以解脱便化作残影冲向对面的男人。
这条红线在小尘尘手里自燃,上面的铜钱也全都散落一地,她眼神凛冽甚至染了杀意,
手掌一翻匕首出现,她就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魅和这人缠斗,
这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手上还带着未曾来得及脱下的粗线手套,脸上沾了煤炭的黑,唯有那双眼睛格外特别,
他的眼睛覆着一层白色的雾气,仔细看还能发现这雾气在眼眶中缓缓流动…
这是天罚,这个搬尸人应该是会些风水起卦之术,不过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而被老天惩罚,
这种天罚轻则要的是五感重则收回去的就是未尽的命数,
小尘尘仔细端详他的脸,眼眸中划过了然,这人的面相无财无后注定惨死,看来这天罚要的是他的命!
魅怎么说也是邪物,它再强大也逃不了被符纸克制,张奕尘的耳边嘤嘤嘤声不断,
她和它之间有着联系,这魅正在抱怨男人打的太疼,它的魂都松了,还有长发也断了不少…
张奕尘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悠闲的掏掏耳朵,屏蔽这东西的嘤嘤嘤,提着匕首周身爆发出骇人的戾气,
刀尖擦过男人的手腕,小尘尘如鬼魅般身影在他身边快速掠过,男人频频抓空,
他的身上血口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火车还在行驶风声太大加上眼睛看不见这人根本就不是张奕尘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男人的衣摆都在渗血,他的脸狰狞着,本就不多的头发连着头皮被魅拽了下来,甚至上面还有魅留下的双排血窟窿,
疼到极致就会麻木,男人的十指缠绕着丝丝缕缕红线,车头与车厢连接的门面是去而复返的粽子,他们的眼睛没有眼仁尽是白色,一个个都嘶吼着要破开这门冲进来,
红线都快把男人缠成蛹了,大力的勒让红线扎进血肉里融为一体,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话一字一顿说的费力,
“都!得!死!”
小尘尘嗤笑一声,匕首在眼前划破手心,她似乎感受不到疼任凭血流进白皙的手腕深处,
身后魅挡着门散出阵阵黑烟衬着张奕尘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看上去比这拼上反噬丢命的男人更要恐怖,
她唇瓣一张一合带着讥笑,“如果你遇见的是别人,说不定就成功了…”
可惜了…
血停滞在身前化生诡异的符文骤然落在男人身上,带着灼烧的声音,
男人身上红线崩裂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大睁着,虽然白雾遮挡了眼睛看不见里面的情绪,但是脸上的不甘太过明显,
“嘭”的一声,
小尘尘顺手把魅揪着头发挡在身前,男人身体炸开时血肉还有破碎的内脏倒是没有溅到她分毫,
魅:“嘤嘤嘤…”鬼泣更加大声,小尘尘准确的捕捉到她声音里的委屈,她张着划了一道口子的手掌心,很是大方的弥补它,
张奕尘:“这还有点血,你要不?”
魅:“嘤…”
张奕尘:“你不要得寸进尺哦,小心我把你埋进化粪池!”
魅的头发丝委委屈屈的缠上小尘尘的手,吸取着美味的鲜血,门外所有的粽子都失去了控制一个叠一个的倒在那里,把门堵得死死的,
张奕尘在车头这个小小的、并且沾满了炸飞的血肉的小空间里扒拉出男人放着的背包,
这上面还沾着点点黄沙。
鼻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小尘尘抓抓脑袋,还是回去问问解九爷他们谁会开火车吧…
想着把魅重新塞回符纸里,她的手抓在铁皮上身体灵活的翻上车顶直接原路返回!
包厢,
解九爷听到头顶细碎的脚步声站起身子,小尘尘从天窗落下还未站直身子就被他板着身子前后转了一圈,
小姑娘衣摆和鞋上沾了血,踩在桌子上红色的脚印明显的很,九爷抓过她明显被刀划伤的手心黑了脸,
伤口倒是不深,就是从虎口一直贯穿到下面看上去很骇人罢了…
他一边处理着小姑娘手心的伤一边老父亲附体一般碎碎念,
“明明在我身边学的时间最长,怎么就是没有学来万事不要让自己至于危险中!”
他一向看人很准,这小丫头准是用了最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因此受伤,
小尘尘被酒精刺激的呲牙咧嘴,抱着自己的爪子哭丧着个脸,“九爷,您轻点啊,爪子要报废了!”
解九爷懒懒的掀着眼皮嘴里说着嫌弃她矫情,手下的动作倒是越发轻,就算头疼越发要人命也没有干扰到他半分,
青安被派去车头那里开火车了,他们要找一个最近的站点把火车停下,毕竟不能带着一火车的死人进北平,
他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去制造麻烦的…
小尘尘抱着被裹成馒头的手乖乖巧巧的缩在包厢里,嘴里吐槽着九爷这技术真不咋地,心里默默给青安点了根蜡,
车头的风景可不咋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