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背包里张奕尘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一本卷轴上面记载着搬尸一派的秘法,
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这本笔记似乎被主人大力蹂躏过,封面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这上面记着男人为主顾做过的事情,他倒是业务广泛,上到求财下到毁人根基逆天改命的事都做过,
不过可惜的是他没有小尘尘那连老天爷都不敢轻易收去的命格,做了这么多阴损事当然会被收去命数,
小尘尘翻看着,后面的几页记录了这个男人在发现自己被天罚之后找尽了办法,
其中一页‘长生’两个大字被写的格外大,字迹力透纸背看得出他的心急…
“这个搬尸人用一火车的人开了仪式企图长生,但是他失败了…”
小尘尘的语气淡淡,谈起这一车的尸体、近千条人命也依旧是清冷的神色,无论怎样密室的几百年时光终究不是长沙几年就能弥补的…
“我在车头见他的时候就觉着人精神有问题,”
“估计是接受不了自己将死,把这一车的尸体带出来报复吧…”
九爷习惯性的皱着眉毛,眼镜后面的眸子深邃,“不能让火车靠站…”
话落他瞥了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伙计,长久的相处早就有了默契,伙计颔首走出包厢向着车头的位置而去,
他转头的间隙没有看见小尘尘把笔记中夹着的一张纸攥在手心,她再次张开手唯有纸屑散落了背包里,
张奕尘若无其事的附和着九爷的决定,
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只能是藏在个别人心里的秘密,所以这件事注定这只能私下里无声无息的处理掉…
解九爷联系了长沙的佛爷,现在距离长沙并不远,这段轨道第一时间被封,小尘尘就躺在停下的火车顶晒着太阳,
解九爷穿着一身西装依旧是一副矜贵的样子站在荒野之中,若不是后背清浅的汗湿透的痕迹丝毫看不出这个男人刚才走了很远出去打电话,
青安和另一个伙计则是一脸菜色,离着这辆火车或者说离着车上面的尘爷远远的,
他俩对于车头的场景可是永世难忘啊!
小尘尘闭着眼睛休息,昨晚本就没怎么睡,刚才又耗费了不少精力,若是西藏之前的自己现在估计就要不省人事了,
她的手摸上脖子上挂着的玉瓶,雪花在炙热的夏天依旧是凉的沁人心脾,张奕尘半睁着眼睛注视湛蓝的天,
她毁掉的那张纸上写着的是数月之前男人前往北平为一家戏园子看风水,这家戏园坐落在一处极煞之地,原本镇压的汉白玉镇石早在战乱被人挖走,
就算是这个男人一时间都难以想到还有什么能够镇压这个戏园子的煞气,他劝告东家换个地方,
但是东家却以一个秘密作为交换,希望男人能够摆平这件事…
事实上,男人被这个所谓的秘密打动,他为了得到这个秘密便用冰种的玉石埋在戏园之下暂时挡住煞气,企图哄骗东家,
显然他成功了,他也拿到了这个秘密,
这张纸上说的秘密是一条指引长生的办法,
小尘尘听着远处卡车驶来的声音,她抻个懒腰坐起身子,小姑娘的脸在耀眼的太阳下看不清神色,
她的手落在被烤的有些热的铁皮上,或许这也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这趟火车驶向北平的原因,
这个长生的办法并没有起作用,或许还加速了他的死亡。
张启山下车,视线第一时间定格在张奕尘身上,小丫头站定在火车之上,长衫被清风吹起,手上的扇子流苏摇曳,
她的脚下火车车窗上还有尸体狰狞的脸印在那儿,扭曲的手指抓着玻璃,不知道是不是想逃离…
佛爷和副官愣怔一瞬又恢复神色,张启山快步走过来语气带着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急促,
“下来!”
有一瞬间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们,她就应该这样,凌于世人之上,俯视所有人。
小尘尘垂着眼眸看他,眼中没有情感的清冷被笑意替代,嘴角的笑带着抹小姑娘的俏皮,她抱着手臂很是傲娇,
“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张启山没有说话,眼神就像看着胡闹的小辈,他的亲兵跟在后面听着小祖宗这话腰板挺得更直,就是眼睛里的光闪烁着想要八卦的心,
张启山就是这样,他对小尘尘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她不下来他就这样耗着…
小尘尘撇嘴,心里的小人小娇跺地,明明我才是他祖宗!
她飘飘然落地,走近张启山嘴里嘟嘟囔囔,“不肖子孙!”
电话里九爷只是粗略的说了下,张启山的目光划过整节火车,“那个男人的尸体在哪?”
青安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脸色有点青。
小尘尘眼眸流转,伸着纤细的手指,“在那儿,就在车头!”
副官最先开门上去,开门上车动作行云流水…
不过他扭曲着脸,手上握着把手的地方粘腻一片,脚下也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爆汁的声音,
他屏住呼吸抬脚,半颗血肉模糊的心脏被踩得稀巴烂,他只看了一眼这里面的盛况,转身下车…
张启山自然闻到了扑面的血腥味,借着张日山转身的功夫看到了里面的样子,带着手套的手靠近鼻翼扇了扇,嫌弃的看了眼副官的脚,
后面青安和解家伙计对视一眼,咧开嘴角无声的笑了。
小尘尘:我在警备处是怎么吐的,这两个不肖子孙今天也要受一下!
之后是怎么处理的张奕尘就不知道了,她把男人的背包也给了张启山,不过那本搬尸秘籍她带走了,
换了衣服小尘尘和九爷坐上副官安排的小汽车继续往北平走。
青安开车,解家伙计坐在副驾,解九爷指尖翻动着几份文件,状若无意的出声,“偏偏是我们碰上这趟火车,你说是不是很巧?”
张奕尘闭着的眸子睁开,她的眼睛看着车外风景深邃的像是要命的漩涡,语气幽幽,
“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