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琦点头称是,旋即又道:“不知裴兄今后有何打算?”
裴行俨洒然一笑,道:“我得罪了张大将军,自然只能跑涿郡去找我爹了。不过临行前跑长安城找一找老相好而已。美人儿,这是我最新结交的朋友,给他打个招呼。”说完,他低头在燕菲儿的桃腮上亲了亲。
燕菲儿自小出身风尘,又生性妖娆妩媚,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忙从裴行俨怀中站起来,给杨琦斟了一杯酒,媚笑道:“杨公子,当日一别,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相见。”
杨琦也不含糊,仰头一饮而尽,笑道:“燕大家,别来无恙了。只是你不在品玉阁中享清福,怎会跑到这个小家小院中来?”
裴行俨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原来杨兄也是性情中人,来来来,我们再饮三杯。”说完,又招呼燕菲儿斟酒。
杨琦微微一笑,道:“裴场兄,久闻你常年待在军中,不知你与燕大家是如何相识的?竟冲冠一怒为红颜,宁愿得罪张大将军也要跑回长安来一亲美人方泽。”
燕菲儿出奇地俏脸一红,水汪汪的眼波瞄了一眼杨琦,暗自啐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啊?”
裴行俨听得也是哈哈一笑,道:“菲儿本就是我河东裴阀出身,自小便于我一同长大,在教坊学了歌舞,硬是要离开河东郡,跑到长安城来闯一闯。这三年来她在花魁大赛中屡屡失败,倒也不气馁,确实有我裴家百折而不挠的精神。”
“坏少爷,你又拿人家的丑事来奚落人家。”燕菲儿伸手到裴行俨胸膛上敲了一下,无限娇媚地说道。
杨琦见她先前还嗔怪裴行俨“大难临头死性不改”,现在却是出奇的娇怯温顺,不觉莞尔,这女子还真是百变啊!燕菲儿倒也不怕裴行俨责怪,还横飞媚目,嗔视着白了杨琦一眼。
杨琦早就从袁清雪身上享受到了女人的美妙滋味,早不是当初一无所知的那个雏儿,定力绝对是超一流的,可是他还是被这个天生媚骨的女人弄得浑身一颤,只觉得下腹部有一股邪火往上窜。
燕菲儿今天穿的服饰也是非常大胆开放,比起现代有些女子也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见她乌黑如泉的长发在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绛红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柳腰微微一摆,万种风情尽生。
这罗裙本是好的,可是隋唐时期民风最是开放,燕菲儿又是出身烟花之地,自然不会像袁清雪一般的良家女子那么有所顾忌,她一身绛红色的罗裙半遮半掩,从胸脯前领口处分开一大片,露出一大片雪腻的柔肤,一件小巧的真丝果绿绣花纺缎小肚兜堪堪遮着两座高高耸起的,似要马上裂衣而出的样子。她的双腿随意地搭着,裙摆向上微微撩起,脚下鎏金金线月白缎面绣花鞋更衬得她一双莲足细致动人。
杨琦本欲与裴行俨商议一些军中的要事,但这个有些神秘的女子在一旁,他却始终心怀戒心,只一味与裴行俨碰杯饮酒。
“二位美酒畅饮,美人相伴,真是好兴致啊!”正当杨琦和裴行俨喝得酣兴,一道爽朗的男音从酒店的一个角落传来。杨琦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与自己年岁相若的男子手持一杯清酒,正对着厢房这边遥遥敬酒。
杨琦看得真切,也忍不住赞赏一声。这男子跟裴行俨年岁相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端是个不坠杨裴二人的浊世佳公子,比起杨琦多了一份世故和成熟,比起裴行俨又多了一份雅致的秀气,俨然取了是两人之长。
“裴某说过,裴某从不敬无名之辈,这位兄台请报上姓名。”裴行俨毫不客气,远远地放出一声话来。
“哈哈,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霹雳火’裴行俨果然是个爽直的人。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清河崔虔是也。”那男子朗声笑道。
裴行俨听得眉头一皱,杨琦也是心里一个咯噔,不得了,这个小酒店还真是藏龙卧虎,河东裴阀就算了,清河崔阀都来了。杨琦当然也不能输了士气,他回头起身作揖,很有礼貌地道:“在下杨琦,弘农人士。世闻清河崔氏自南北朝后分六房,不知仁兄出自哪一房?”
崔虔倒也不含糊,也起身作揖,道:“在下出身清河大房,蒙祖荫得绶翰林院学士,今日院中无事,便闲着来街上逛逛,恰巧听到两位仁兄在此高谈阔论,大有相见恨晚之想。”
裴行俨朗声笑道:“清河崔氏清静传家,又屡在北朝受挫,听闻早已无意仕途,崔兄你倒是个例外。”
崔虔也跟着笑道:“裴兄说笑了,我崔家世代官宦,家父官居正三品京兆尹,又何来无意仕途之说?”
杨琦在一旁听得诧异,隐隐想起一些掌故来。原来,崔阀虽出身山东清河郡,但其势力范围已经扩张到河东诸郡,所以裴行俨先前是眉头一皱,现在的语气里也隐隐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之气。杨琦在一旁打圆场,三人随便聊了聊,崔虔就推说府上有事起身告辞。
“杨兄,你觉得此人如何?”等到崔虔走后,裴行俨问道。
杨琦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过是第一次认识他,谈不上了解,故不多做评价,总体来讲,倒也不乏清河崔氏的清流风范。”
裴行俨顿了顿,道:“崔阀时代簪缨累世勋贵,诗书易理传家,家风偏道家,清静无为,倒也有一番与世无争的态势,可偏偏去年杨兄你的同族、楚国公,礼部尚书杨玄感叛变之时,正是清河崔阀和岭南宋阀在暗中支持。他们历来以汉室正统自居,想来是先帝得帝位于北周宇文氏,多少有些外族之嫌,而杨玄感出身纯正的弘农杨氏第四房,其号召力还是比较大的。”
杨琦点点头,道:“此人定不可小视。而今民变四起,北方启民可汗又驾崩在即,始毕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无一日不想着入侵中原,裴兄此去涿郡,定要好好防范此人才是。”
两人聊得兴起,却把一旁的美人儿给冷落了,杨琦渐渐觉得,这裴行俨也只是外表粗犷不拘小节,其实心细如发胸怀大志,确实是个可以深交的人。两人足足聊了一下午,畅言天下大事,大有效曹孟德刘玄德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架势,直等到天色渐暗,杨琦才起身告辞,裴行俨也跟着一起付了帐,却是将燕菲儿一把抱上一匹白马,朗笑着疾驰而去。
杨琦在有点哭笑不得,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朝家走去。
回到家中时,卢氏和袁清雪已经从香积寺还愿回来,正在厅中等着他回家。三人吃完晚膳,卢氏早早便回房礼佛去了,杨琦陪着袁清雪在厨房收拾碗筷,顺便也聊了一些今天的见闻。
“雪儿,今天在香积寺许了什么愿?抽签了没?听说香积寺的求子签很灵的。”杨琦坏笑着问道。
袁清雪俏脸一红,撅嘴啐道:“胡说什么呢?人家是陪婆婆去还愿,不是去上香许愿的。”
“难道你就没有许愿?”杨琦凑到她身边,低声坏笑道。
袁清雪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相公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坏了,瞧人家今晚还理不理你。”
杨琦嘻嘻一笑,声音更低地说道:“今晚我们可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雪儿你不理我,难道要让相公我难受死不成?”
杨琦口中所说的事情袁清雪心知肚明,她“呀”地一声娇嗔,把手中的餐具一放,扭着小蛮腰飞也似的迈出了厨房。
杨琦洗漱完后,嘿嘿笑着直奔袁清雪的西厢房,却见美人儿早早地吹了烛,偏偏把门微微虚掩着。杨琦心想这妮子果然是脸皮薄,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种,他悄悄溜进厢房,正儿八经地开始脱外面穿着的月白锦袍,却听已经躺在的袁清雪幽幽道:“今天我在香积寺碰上昨晚你说的那三位姑娘了,果然都是天香国色,相公你这么坏,怎么会轻易就放过她们了呢?”
杨琦没好气地斥道:“臭丫头,你把你家相公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儿了?”
袁清雪没理他,继续道:“凌姑娘还给了我一本**宗的秘籍,要我好好参详勤加练习。”
杨琦这下倒是被惊住了,他没想到凌采采会这么轻易地把师门秘传的内功心法给了袁清雪,他急忙问道:“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袁清雪“噗嗤”一笑,道:“坏相公,看把你急得。凌姑娘没说什么,只是说我们离开长安去马邑那天她会在长安城郊外送行。”
杨琦心想这他早就知道了,赶忙问道:“那其他两位姑娘呢?有没有说些什么?”
袁清雪有些疑惑地道:“没有,她们只是老盯着人家瞧,眼神怪怪的。大坏蛋,你是不是欺负她们了?”
杨琦赶忙一下窜到,将罗衫半解的美人儿压在身下,嬉笑道:“相公我哪儿敢呐?家里的这只母老虎还不把小生剥皮吃了。”
“坏蛋,不许胡说八道,人家哪有你说的那样跋扈的?呀好痒嗯轻些”袁清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淡蓝色的锦帐便放了下来,紧接着一声声暧昧而又低沉的女子娇喘夹杂着男子粗气一起从罗帐内传了出来,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更加惹火撩人。
一夜恩露,自是百般缠绵,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