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何不与我们一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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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皇后的声音传进几人耳中,饶是最迟钝的方澜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萧贵妃咬着下唇,双肩止不住的发颤,轻声道,“是他……他怎么敢!”

纵使后宫妃子久居深院,却也知道宋飞这个名字对蛮夷的影响。

若无护国将军,蛮夷的铁骑怕是早就踏平了大燕。

宋飞于大燕而言,无异于是定海神针,而眼下,却被自己人亲手砍断。

萧贵妃脸色愈发惨白,颤着嘴唇道,“皇后娘娘,宋将军走了,蛮夷不再惧怕我们,这个时候将宓儿送去和亲无疑是让她去送死啊!”

祝皇后蹙起秀眉,刚要出声呵斥,就见方许幽幽开了口。

“既然如此,贵妃何不与我们一起?”

方许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

方许嘴角轻勾,眼底闪过一丝暗茫,“臣妇记得贵妃娘娘的父兄都在朝中任职,且……都是武将。”

萧贵妃定定瞧着方许,听不清她后头的话,只觉得混身的血液逆流,冷得厉害,“你……你是说……”

“那位的心有多黑,想必不用臣妇提醒贵妃。”方许直视她,表情淡然,“宋将军早早就交还了兵权,却还是难逃一死,他的心这样狠,保不准下一个就是萧家人。”

萧贵妃双唇微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脑却愈发清醒。

“贵妃娘娘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萧家不得倚仗,只能靠着仅存的那点皇恩过活,如屡薄冰的日子,萧老将军还没过够么?”

方许望着她,笑意盈盈,语气里依旧辨不出她的情绪,“四皇子为人正直,是最好的人选,萧家若能看得清局面,及时站队,今日有皇后娘娘作证,日后四皇子定不会苛待了他们。”

话音落地,方许笑眯眯看向上首的女人,轻声道,“皇后娘娘,臣妇所言可对?”

对上她的眸子,祝皇后瞬间了然,缓缓点头,“没错,本宫自然会替萧家作保。”

萧贵妃神色呆滞,盯着地面愣神,彻底没了主意。

“萧贵妃。”

祝皇后在上唤她,萧贵妃缓缓抬起脸,望向皇后的眼神里写满了迷惘。

祝皇后勾了勾唇角,低声道,“本宫厌倦了如今的生活,你……可还愿继续斗下去?”

萧贵妃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那我们是要…反……”

余下的话,她不敢再说出口,背后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浸湿,连说话都忍不住颤抖。

方许勾唇,心下知道成了,淡淡吐了句,“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京郊灵山

庄子建在半山腰,四周都是参天大树,将小院遮了个严严实实。

屋中,男人笑得谄媚,弯腰给面前人倒了杯白酒,“郎君,用不了三日,咱们的人就到了。”

那人坐在桌前,捏着筷子夹菜,闻言也只是轻哼了一声。

瞧那模样,赫然是元驰。

“可都准备好了?”元驰夹起一粒花生,放进口中,缓缓咀嚼。

“回郎君的话,早就备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男人挑了挑眉,似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极有信心。

元驰嗤笑,端起面前的酒盅,轻轻抿了一口。

白酒的辛辣刺激着舌尖,元驰眼尾有些发红,沉声道,“叫他们就停在京郊,等我命令。”

男人不解,眨了眨眼,低声问道,“如今都准备好了,郎君还等什么?”

元驰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

男人一顿,悻悻低下了头,“属下多嘴。”

元驰转回视线,眸色渐深,“如今父皇还没有动作,不可茫然动兵。”

“是。”男人抬手,替他将酒满上,“郎君未雨绸缪,是以大智慧。”

“你派人去盯紧元谌。”元驰低头轻笑,动作放松,“我那几个弟弟,唯有老四能入我眼,其余的都是废物。”

男人垂头应下,沉声道,“是,属下明白。”

元驰放下筷子,接过男人递来的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待会的事儿可都安排好了?”

男人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回郎君的话,属下都安排妥帖了,这批姑娘都受过专人教习,耐受的很,绝不会像上一批那么容易死!”

元驰轻嗯一声,漫不经心的起身,淡淡道,“差人去城中买点好玩意儿,再以我的名义写封信,送去济川。”

“王妃那儿还得哄好,如今乾坤未定,周家还有用。”

男人忙不迭点头,小声应道,“郎君放心,属下定会将此事办妥帖,不让王妃知道一丝京城的消息。”

元驰心下满意,勾起唇角,“事若是能办好,日后就封你个左丞相,留在我身旁。”

男人大喜过望,膝盖一弯,直接就跪了下来,“属下多谢郎君!”

元驰笑笑,随意将手里的帕子扔在地上,抚了抚衣衫,沉声道,“走吧,去瞧瞧姑娘们。”

男人忙不迭起身,恭恭敬敬的将他迎了出去,“姑娘们早就等着了,只待郎君去疼她们呢。”

元驰闻言,仰天大笑,迈步走出了屋子。

二人才刚到院子,一支铁箭破空而出,如白虹贯日,穿过茂密树林,直指元驰心口。

待到元驰察觉出异常,为时已晚,只得堪堪侧过身子,保住性命。

箭飞出,直直扎入元驰肩头,用力之大,硬是让元驰退后了好几步,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郎君!”男人惊呼一声,连忙去扶他。

元驰白了脸,死死捏着肩头,咬牙道,“别管我,派人去追!唤医师过来!”

“……是!”男人慌忙起身,冲去前院。

元驰闭着眼睛,死死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钻心的痛意自肩头漫开,实在难忍,“该死,这箭别是有毒的!”

元驰低下头,本想去瞧瞧自己的伤口,却在恍惚间看到了箭尾上的经文,倏地一愣,一时失了反应。

片刻后,男人又冲了回来,单膝跪在元驰面前,“郎君,属下已经派人去追了,您无事吧……”

“不必追了。”元驰的脸早就失了血色,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郎君……”

元驰扶着肩膀,眼神寒凉,低声喃喃道,“父皇,您既如此,儿子也不必再心存愧疚了。”